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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让特朗普着迷的女人,最终还是死于心碎

2017-02-26 柏琳 罗东 新京报书评周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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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阅读需要主张』


她有一张充满欲望的脸庞,她给自己的人生立下誓言:“我发誓,我永远不为他人而活,也不要他人为我而活。”她是安·兰德。


安·兰德(Ayn Rand,1905年2月2日-1982年3月6日),俄裔美国人,20世纪著名哲学家、小说家和公共知识分子。其哲学理论和小说开创了客观主义哲学运动,强调个人主义的概念、理性的利己主义(“理性的私利”)。


2008年,经济危机笼罩全球,美国各大畅销书排行榜榜首,是她的小说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。2017年1月20日,特朗普正式就职美国总统,保守主义时代再次拉开帷幕。在他的幕僚团队中,有被提名为新任国务卿的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CEO雷克斯·蒂勒森、中情局局长麦克·蓬皮奥、被提名为美联储负责银行业监管的副主席的BB&T前CEO约翰·艾里森等人,如果说他们有共同点,可能就在于——都是安·兰德的超级书迷。


不仅如此,金融大鳄乔治· 索罗斯、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、美国前总统罗纳德·里根、顶级建筑师兰克·劳埃德·赖特、维基百科创始人吉米·威尔士、《花花公子》创办人休·海夫纳......无数世界顶尖人物都以这位已故女公共哲学家为自己的精神偶像。


1991年,在国会图书馆与每月一书俱乐部共同发起的一次调查中,美国人称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是对他们生活影响最大的书之一(仅次于《圣经》)。


1998年,现代图书馆请读者列举20世纪一百部最伟大的著作。在排行榜上,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位列第一,《源泉》位列第二,《颂歌》位列第七,《我们活着的人》位列第八,排在了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、《愤怒的葡萄》和《尤利西斯》之前——她一共就出版过四部小说。在“非虚构类”的读者票选榜上,第一名是安·兰德的理论专著《自私的德性》。



《自私的德性》
作者:(美)安·兰德 等
译者:焦晓菊
版本:华夏出版社
2014年1月


最近十年,“安·兰德热”在中国日趋升温,她创建的客观主义认识论哲学,迎合了许多打拼市场的人士需要,更为许多白手起家的底层创业者提供了精神能量。


在美国这样一个多元社会,安·兰德的思想其实只代表一部分人,却在身后被赋予“美国商业文化代言人”的称号,地位几乎被神化。安·兰德的魅影,何以俘获这些当代的躁动心灵?


女王陛下,你是美国社会永远的局外人


撰文 | 新京报记者 柏琳


她是火了半个二十世纪的“美国精神教母”,但她连一个美国人都不是,连名字都是后来改的——安·兰德,一 个俄国犹太女孩。


这个被历史赋予“自由资本主义世界”捍卫者身份的小矮个女人,有一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,她一辈子深信,自己的额头上有一个“隐形王冠”。


但她不是真正的女王,且不说新大陆从来不需要贵族,就是她真成了偶像,有多少人又知道她的过往——一个美国社会的局外人,狂热拥护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。



图为4岁的安·兰德和大家庭的合影(1909年在俄罗斯圣彼得堡)。中间一排从左往右依次为:兰德的父母吉诺菲和安娜·罗森鲍姆;兰德的外祖母罗萨莉亚·卡普兰;兰德的表妹尼娜·顾萨奇科;兰德的外祖父伯克·卡普兰;坐在外祖父膝上的兰德。


俄国的气质,美国的心

除了英雄,我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”


安·兰德如果还活着,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评价。1940年,西方世界正在二战漩涡中,美国民主党人罗斯福打破一百多年的宪法习惯,第三次竞选总统,安·兰德首次投笔从政,为共和党人威尔基竞选奔走。当她在街角电影院里发表反对“罗斯福新政”的演讲时,质问者喊道:“你也配谈美国?你是个外国人!”她用浓重的俄国口音回答:“我是自己选择做美国人,你不过碰巧生在美国!”


安·兰德没有“碰巧”的运气。1905年2月2日,她出生在俄国圣彼得堡一个犹太中产家庭,原名阿丽萨·济诺维耶芙娜·罗森鲍姆,父亲吉诺菲是一家联营药店的药剂师。从1905年直至一战,反犹太暴力遍及俄国,沙皇的警察和东正教暴徒动辄屠杀甚或驱赶犹太人。1917年“十月革命”爆发,罗森鲍姆一家去克里米亚避难。


列宁的苏维埃新政权并不欢迎兰德父亲这样的“犹太商人”,吉诺菲也厌恶新政权,阿丽萨后来说父亲“首先,作为一个前店主,他不会被任何苏联的行业接受。其次,他也不想干……他在大罢工。”在阿丽萨眼里,父亲犹如一个叛逆的英雄。



拍摄于1925年10月的俄罗斯护照照片,这年兰德20岁。


对于英雄的渴望,将成为她此生的执念。作为一个早慧的犹太优等生,阿丽萨从小就渴望个人主义英雄。日后,在她的小说《我们活着的人》《源泉》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等书里,不断出现这样的人物:特立独行,蔑视庸俗的大众和横暴的当局。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推理,坚信理论可以审判世界。


尼采的著作成为阿丽萨中学时代的读物,尼采的“超人—庸人”二分法让她产生了共鸣。上大学时,她又迷上了亚里士多德,其三段论逻辑学教会她一贯性的严密思维。


到美国后的安·兰德,终生对人类理性保有绝对信任,不接受基于感情的认识论。然而,她从小就爱看英雄的浪漫传奇。九岁时,她看到一篇叫《神秘谷》的故事,一个叫塞勒斯的英国步兵上尉历经艰难,带领同伴冲出被囚禁的峡谷。这个男人被描绘成一个英俊的英雄,勇敢而傲慢。很多年后,安·兰德的文学主人公也是这样“高大,长腿,裹着战士的裹腿……头发下垂遮住了一只眼”的男性,包括《源泉》的霍华德·洛克和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的约翰·高尔特。她后来常对情人布兰登说,“除了英雄,我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。”




莫里斯·查佩恩所著、勒内·基费插画的《神秘谷》中的主人公塞勒斯的原始插图。


阿丽萨的精神气质是俄国的,心里却怀揣着美国梦。她最早关于美国的遥想可追溯到两岁半,她那时曾和父亲并排坐在窗前看俄国的第一批街车。她当然不知道修筑街车线的是美国威斯丁豪斯公司 ,她只记得自己对美国式资本主义明亮灯塔的喜爱。


1924年,阿丽萨大学毕业,家人央求芝加哥的亲戚设法收留她,让她去“地球上最自由的国度”。1926年1月17日,她把打字机放进外婆送的箱子,穿上母亲的旧波斯羊皮夹克,离开了俄国。火车开走后,父亲吉诺菲对母亲安娜说:“(阿丽萨)会向世界展示她是谁。”


阿丽萨再也没有重返俄国。她变成了安·兰德。



摄于1927年5月,左起第四位是兰德,在好莱坞“大扫除周”内和其他工作室俱乐部成员一起干活。


古怪的自由主义者

失望地站在美国舞台上” 


1926年2月19日,游轮在漫天飞雪中驶入纽约港。黑眼睛的阿丽萨在甲板上抬头仰望,看到曼哈顿的高楼刺穿天空,那是“柯立芝繁荣”的巅峰期。她幸福地哭了。


在纽约开往芝加哥的火车上,21岁的阿丽萨改了名——安·兰德(Ayn Rand),无根无缘但听上去很美。


芝加哥只是中转站,在苏联时,兰德就狂热地喜欢电影,来美国后她就决定去好莱坞。据说第一天就挤上了传奇导演塞西尔·B·德米尔的车,后者给了她一份写剧本的生计。在片场里兰德认识了临时演员弗兰克·奥康纳这个英俊的美国人。她倒追他,并赶在美国签证到期前和他结了婚。



 兰德的丈夫弗兰克·奥康纳,摄于1920年左右。



1929年后,美国开始了“大萧条”,兰德完成电影剧本《红色人质》、舞台剧本《一月十六日夜》和小说《我们活着的人》,为她奠定了成名之基。


新兴的苏联政权是当时社会热点,《红色人质》和《我们活着的人》搭上了“俄国热”顺风车,1932年环球影业以700美元买下《红》,成为兰德文学荣誉的起点。《我们活着的人》1936年出版,确定了她的政治地位——一个反苏联的演讲人。她四处接受采访,描述对布尔什维克的仇恨。


她还把小说寄给了著名自由主义报人H.L.门肯,门肯意识到书里的反共思想可能会让兰德被出版社拒绝。而且,由于兰德高调的反苏立场,她帮助苏联家人移民的计划也泡汤了——大清洗正接近高潮,父母1937年5月发出最后一封电报:“无法获得许可”。



《安·兰德传:生平与思想》
作者:刘仲敬
版本:商务印书馆
2015年1月


她从来没想过离开美国。由于舞台剧《一月十六日夜》演出成功,纽约戏剧界大佬伍兹希望该剧在百老汇上演。1934年12月,奥康纳夫妇抵达纽约。


此时,实现经济自由的兰德,投入了她从20岁就想写的思想小说《源泉》。这部小说讲述一个粗野的美国建筑天才霍华德·洛克的故事。它代表兰德想创造的新世界:一个个人主义者的世界。


1943年《源泉》出版,恶评如潮,却不妨碍它登上畅销榜。华纳兄弟公司用五万美元买下《源泉》电影改编权,兰德自嘲,“我在一夜变成了资本家”。



《源泉》
作者:安·兰德
版本:重庆出版社
2013年6月


《源泉》之后,奥康纳夫妇返回好莱坞,买下一座圣费尔南多谷的农场,弗兰克快乐地过起了饲养花草鸡鸭的户外生活,兰德却怀念着纽约文人圈。


《源泉》销路扶摇直上,1945年秋,《致<源泉>的读者》印制,这本小册子建构了安·兰德的公共传奇。然而,兰德对出身闭口不谈,多数人不知道她是犹太人。那几年,读者更愿意接受《源泉》诞生时被出版社拒绝12次的故事,这是兰德“个人主义”性质的奋斗史。


40年代的兰德声名显赫,开始尝试从文学走向哲学——她写下《个人主义者宣言》论著,把集体主义定义为“个人对团体的屈服”,她的右派朋友不喜欢这本书,年轻的粉丝团却开始聚集:21岁的撒迪厄斯·阿什比,前共产主义者阿尔伯特·曼海姆和剧作家沃尔特·艾伯特,这些男青年都是兰德周末粉丝团的成员。


在农场半年,她为第四部小说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写完第一章。


1946年,好莱坞充满党争气氛,麦卡锡时代开始了。兰德和朋友建立“电影联盟”,反击渗入电影界的共产主义势力。1947年10月,兰德为众议院反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前作证,发现听证会期间没人关心她的哲学,自由主义者嘲笑她的小说,把她当做右翼“晚礼服饰边”的公认成员。兰德也很失望,说听证会是“一个令人恶心的奇观”。作为一个激进的个人主义者,却反对党派的自由加入,兰德的思想里,始终藏着暴乱祖国的意识形态碎片。



摄于1947年加利福尼亚查茨沃斯兰德的大农场。兰德坐在书桌旁。


兰德的乌托邦

女王暴君死于心碎


《源泉》的读者平均每年新增15万人,对兰德来说,只有一个崇拜者有特别意义——19岁的大学生纳撒尼尔·布兰登。从1950年赶往兰德的农场起,他和“女王陛下”保持了十四年畸恋,并将妻子芭芭拉和她的堂弟佩科夫以及未来的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,转为兰德极端个人主义社会思潮的信奉者。


与此同时,800多页的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在1957年完成,这本维护美国资本主义之作把柏拉图、基督教和社会主义都打入新个人主义的哲学地狱。其中主人公高尔特最后的演讲,总结了兰德所有的哲学命题:包括客观主义、理性主义和个人主义。从此,她的哲学拱心石得以造就。这一年,门徒为偶像选择了”客观主义“这个词,作为兰德思想的概括,含义是,客观现实永恒不变,人类靠感知和理性可以领会。


在这本小说的出版问题上,兰登书屋的老板瑟夫建议删减高尔特的演讲,兰德做出的回答后来成为出版史的佳话:“你会删减《圣经》吗?”然而,像威尔基竞选一样,《阿》的反响很残酷。书评大多尖刻,其中以兰德右派朋友巴克利主持的《国民评论》上刊登的文章最甚:“老大姐在看着你。”



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
作者:安·兰德
版本:重庆出版社 

2013年7月


虽然《阿》销量喜人,但她对评论的期待完全幻灭。从此她的作品仅限于讲演稿、杂文和诠释性小册子。


五六十年代是兰德的黄金时代,她频繁去高校讲座,1958年开始授课。在布兰登夫妇经纪人团队和粉丝团的包围下,兰德逐渐相信自己是哲学天才,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公共哲学家形象。


她的脾气越来越大,布兰登忠心耿耿地帮兰德“统一思想”,向门徒灌输兰德主义基本信纲,这越来越诡异地显示出一种斯大林式的灰暗图景。


她患上了抑郁症,变得猜忌,接连清除异己:和奥地利经济学派闹掰了,经济学家米塞斯的学生罗斯巴德称兰德为“邪教教主”;布兰登因为终止情人关系被开除了;与惟一的科班哲学家约翰·哈斯普斯因为他不喜欢搞个人崇拜而绝交;早年的导师型密友帕特森早就被她从记忆里抹去;甚至连远在苏联的妹妹诺拉,也在1973年短暂相见后厌恶地不再往来。



20世纪70年代,在纽约。


佩科夫是兰德晚年惟一安慰,他对宗师深信不疑,但兰德依然没把原属布兰登的“精神继承人”头衔交给他。


1979年,沉默顺从的丈夫弗兰克去世,此后,邻居经常看见“看上去像个穷苦的俄罗斯老妇”的兰德出门独自散步。


1982年3月6日,安·兰德死于充血性心力衰竭,换用她喜欢的19世纪浪漫主义小说家的说法,她死于心碎。


时光倒回圣彼得堡的岁月,童年的阿丽萨看了一本儿童书,讲述俄国女沙皇凯瑟琳孤独的少女时代。书里写道,一个算命者在宴会上看到印在凯瑟琳额头上一个看不见的王冠,预见她有辉煌的未来。阿丽萨从此深信,自己也将拥有凯瑟琳那样的“隐形王冠”。


只可惜,这位女王陛下去错了地方,对于自由的美利坚来说,安·兰德只是一个外来的俄国犹太小女孩。


安·兰德何以最受企业家推崇?


采写 | 罗东


入世:为商业精神辩护


新京报:商业精神在美国精神历来中占据重要的位置,经济学家和哲学家都对商业精神有着正或反面思考,但从二十世纪中期到今,何以是兰德的思想最受企业家的推崇?

 

许纪霖:商业精神,的确是美国精神重要的支柱,比起欧洲来,美国更有商业性,但商业一直是去伦理化和宗教化的,所以在伦理学上缺乏正当的位置。亚当·斯密说市场是一只看不见的手,可以创造人类整体的幸福,但他还写了《道德情操论》,强调在伦理上要有第三者的眼光,要有同情心。但兰德提出的客观主义哲学,彻底去宗教化,去伦理化,为商业精神辩护,提出利己是最高的道德。

 

兰德在在华尔街,在硅谷,具有广泛的粉丝,他们从事自己的职业,拼命追求财富,在兰德那里获得了道德的正当性。特朗普是一个商人,在兰德小说里找到了自己,拯救世界的超级精英,但这和盎格鲁-撒克逊传统是冲突的。后者崇尚草根,相信宗教,道德观和伦理观是谦卑和诚实,但从兰德到特朗普身上,不是草根式的,而是尼采式的超人。不过,美国是一个多元的社会,兰德只是代表其中一部分人,人们虽可接受个人主义,但未必接受她的无神论。等兰德成了“教母式”的人物,人们已是各取所需,不太可能全盘接受她。


焦点:时时警惕极权的诱惑


新京报:兰德思想中对个人主义的主张得到精英群体的认同时,对美国的现实政治与经济生活带来了什么?

 

刘仲敬:兰德对美国的贡献是不断培养门徒。门徒在美国总人口数量上只是很小的比例,但如果把范围缩小到企业家和经济学家,所占比例惊人高。这个观念的少数发挥的作用极大,像曾国藩说的那样,他培养出了极少数但坚决果断的核心层,而核心层又带动了不那么坚决果断但更广泛的外围。

 

但兰德的贡献,实际上有点夸大。美国人对政府的极端不信任源远流长,比兰德来美国早得多。这种传统比美国成立更早,且始终存在,但更强大的传统还有,比如基督教的社区主义和英国的辉格党传统。在二战后政府扩张的时候,兰德本身起到了作用,在六七十年代,她每次都站出来希望精英分子遏制政府扩张。但做这些事情的,不只有兰德,也不只有兰德这批人。


在中国:寻找企业家精神


新京报:在这一年“安·兰德丛书”的序言中,感受到你了的惊喜,比如向学者们介绍她时,你形容自己“逢人必说,喋喋不休”。但时隔七年,到了2014年,你为《安·兰德传:生平与思想》撰序,在心态上发生了一些转变,兰德身上的局限同时进入到了你的视野。何以会有这样的转变?

 

汪宇:中国特色市场经济发展了二十几年,人们对市场经济及所需要的道德伦理关系,都有了新的思考。社会秩序和道德伦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但也出现了一些偏差,没达到一个现代社会应有的伦理道德的水平。

 

同时,从无到有,从冷到热,从被漠视到被崇拜,兰德的思想和著作在中国的境况也不一样了,我必然对兰德的传播也有变化,从一个“始作俑者”和“积极的倡导者”,转变到怀有一定的重新思考。这不只是个人阅历和所处的环境的变化,我作为一个出版人,一个编辑,这样的角色也必然有这样的变化。我对我传播的思想持一个谨慎的态度。但到今天,我还是觉得,兰德的伦理思想还是利大于弊,还起着比较积极的作用,而她的正面作用还没有达到高峰。



本文整理自2017年2月25日《新京报·书评周刊》B01、B02、B05版。作者:柏琳、罗东;编辑:柏琳、罗东、张进。未经授权不得转载。



2月25日《新京报》B01版~B12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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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主题」B01 |  安·兰德的魅影

「主题」B02 |  女王陛下,你是美国社会永远的局外人

「主题」B03 |  我的人生主题歌是一种迷念

「主题」B04 |  六十年来,“兰德学说”蔓延的迷思

「主题」B05 |  安·兰德何以最受企业家推崇?

「文学」B06 |  我们可能终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

「博物」B07 |  咂口小酒,读一本植物之书至微醉

「精读」B08 |  二战日本兵:带着无能为力的希望与悲伤,活在故乡

「天下」B09 |  米洛·扬诺普洛斯:言论与出版自由的边界划在何处?

「新媒体」B10 |  “人”是需要慢读的大书

「书情」B11 |  《闹剧,或者不再寂寞》等7本

「人物」B12 |  一苇:为根深蒂固的中国故事写一个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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